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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艺术:以当代游吟诗人的方式
信息来源:中外美术网 文章作者:网站编辑 发布时间:2012-01-21

行为艺术:以当代游吟诗人的方式

——《赴约》蓝顶美术馆5人谈

时间:2011年12月27日

地点:成都蓝顶美术馆

人物:白崇民:艺术家,《赴约》为其作品(以下简称“白”)

      阿炳:与白崇民一起《赴约》的一位在家居士(以下简称“阿”)

      熊薇:艺术家,兼成都蓝顶美术馆执行馆长(以下简称“熊”)

      周斌:艺术家 (以下简称“周”)

      廖慧:诗人,成都蓝顶美术馆馆长助理(以下简称“廖”)

 一、追根溯源:初衷与初感

 熊:你们徒步的初衷是什么?

白:初衷就是,最初是看朋友,赴约,赴约的前提是有一段你失约了,现在用一种方式来,我觉得这种方式很重要,跟朋友之间的这种关系,这是其一。之后呢,这个走呢因为一路上,这么多年,我跟阿炳十多年的朋友,然后剑锋呢,在昆明也是十多年的朋友,十多年没见了,这样我就想,用一种方式跟大家见见面,可能也跟年龄有关系,真是有关系,比如像我30岁不会想这事。就是心理变化,这个时候你会在意什么呢?可能对我来说,可能更在意这个,它是不是行为艺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你能用这种方式,能经历这件事,然后见到朋友,或者这一路你走过来,这种心路历程。实际对我来说是收获,对自己来说收获巨大的,因为有好多东西你是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说不清,只有体验。所以我看到这些东西,图片,你经历的时候都是一些碎片,外部世界,但是你的内心世界你怎么来陈述呢?你是陈述不出来的,所以你感觉到一些东西,这我觉得很好。

熊:很好,我是觉得这个记录变得非常重要,当然不是说那个记录可以把你心里的感受,可以完全的全面的呈现出来,但是它可以让我们感知到其中某些东西。

白:对,因为走了一路啊,有好多细节,没有办法去,在贵州山里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太太,我在前边的时候,阿炳在后边,我们俩就一直这样走,当中差一二百米远,在前面碰到一个老人,他就是苗族还是什么族,她就在道边捡东西,很孤独的状态,跟她打了声招呼,她就说,哎呀,她说的我真的,她的方言我听不懂,但我能感觉到,她说很孤独,就是没有人去关心她,这种状态,就是生活很苦的那种感觉,听了两句,后来就随手,第一感觉就随手往兜里头摸,也没多少钱,有零钱都是揣的,几块钱,十几块钱,都给她了,老太太的反应就是,真的,她的状态给我触动很大,她就像小孩一样看着你,然后眼泪流出来了,这太怎么了,太触动我了,本来关心别人不算什么,但她给你的这种回想我觉得,后来我都没法安抚她,都没法说话了,我说这个不重要,不知道说什么,然后就走,走了一路,就往山上走,大概一个小时,我的状态平静不下来,跟上山下山一样忽上忽下,自己激动的那种状态,她肯定是没有人关心她,她在路上捡点生活垃圾,然后换点钱,尤其在贵州那山里头,你能捡到多少钱,是吧?再说年纪也那么大了,最怕的是老的时候孤独,没有人去关心你这种状态,老无所依了这种。

后来到鸡足山,跟一个法师见面之后呢,我们在那聊天,我觉得那师父挺怪的,但他说的话我能感觉到,第一天我们端着酒,端酒是有原因,第一天我们到那里了,然后那个居士呢他做了茅棚,他的功劳很大,然后他接待我们,第一天晚上我们就出去吃饭,问我喝不喝酒,我说喝,拿酒。就半瓶酒白酒,就喝,喝了两杯,然后林居士就说,他说我们在这,师父什么都知道,他说完之后这酒我就喝不下去了,你知道吗?刚喝了一半,整个这边,反正可能是我心里暗示了还是怎么样,整个就扎人啊,感觉像沙子在你喉咙里擦那种感觉,就不想喝酒了,现在喝酒也是。

周:他说什么?

白:他说,咱们在这聊天,师父在后边都知道。

周:那师父在后边知道,跟你喝酒有关系?

白:我不知道,没有必然联系啊,我说我的状态,他说的话,我的状态是像沙子在喉咙里来回转的感觉。

周:为什么不能喝呢?你是觉得?

白:扎了嘛,就很难受。

周:心理因素导致的身体反应?

白:可能觉得我不该喝。你听我说下去,我说这是前面的,还有后面的,后面阿炳说的,第二天我们见到他,头陀,实际头陀和隆彦法师等我们两个多小时,因为我们俩带另一个朋友杨学军,他是糖尿病,山上我们是爬上去的,但他走路特别慢,但我心里特别急,我就知道俩师父在山下等我们呢,然后我们上了山之后 再往下走,走下拉一段,然后实在不行,坐那缆车下来的,因为时间太长了,那个林居士已经打电话了,因为将近一个多小时了,我们下来山,等的时间太长不好,但这也有原因的,要是从我们俩脚劲来说,一下就跳下来了,但是人家还是等了很长时间,等了很长时间之后我们就一起去那个牟尼庵,牟尼庵是好多大德高僧都到过那个地方,好多名人都到过那个地方,当年徐霞客就在那写了游记,有一部分就在那写的。然后下午我们就在那,这个头陀师父就一直跟我们在讲,讲了两三个小时,后来一句话也对,我觉得他也是有意说的,他说酒能失智。这句话谁都知道,都知道,我对你说,他对我说,都知道那意思,但在那特定场合那话是有意的,我心里想那就不喝了吧,再说我之前喝酒也出过好多事。

熊:那戒烟跟这个有关吗?

白:戒烟是这样,也特怪,我出来的时候,周斌知道我原来抽烟,也习惯了一天两包烟,状态也不是特别好,我抽烟状态也不是特别好,抽烟我基本上不往里吸,只往外吐,但没那烟不行,你知道吗?一天有时候两包,有时候三包,后来走了一段之后呢,因为走的路全是公路,污染很重,尾气很大,实际也不舒服,但还是要抽,可能也到了一个凝结点了,到了之后也是跟那师父聊天,聊天之后,中午在那,他聊聊聊睡了,我们也在那躺着睡了,起来之后回来,我那天还说,在这呆了一天了,回去该抽根烟了,回去第二天就不抽了,就不想抽了,也算途中收获,就你的生活的方式变了,可能相应的习惯也就改变了。

熊:你觉得是身体的反应还是精神的反应?

白:身体的。

熊:身体的反应。

白:不需要了。

廖:你们俩的脚力怎么这么好,那个小伙子跟你们走了三天,脚上就起泡了。

白:我们也起泡,我们最初的时候起泡,最初从河北廊坊出来的时候,反应很大的,比他还大,因为他起码还是小伙子嘛,我们都老小伙子了,对吧?其实第一天起泡,脚底下起泡,起完水泡起血泡,然后是关节疼,我记得在河北那个镇的晚上,我跟阿炳吃饭喝啤酒,叫了两个菜,吃完之后,身体就很酸胀,我的感觉,就那一次,就像打太极似的,五脏六腑全在动,但不痛,没有疼痛,浑身冒汗,冒虚汗,我说阿炳,我不行了,说完以后就倒在桌上,所有刚吃完的东西全都吐出去,我说完了,心里想玩完了,心里很清楚,到这就出事了,身体可能真的出事了。

廖:那地方叫什么名字?

白:调河头,就调头的意思。然后我们俩就晃悠悠到村里头,那是一个镇,路都是凹凸不平的,土的,走到一个地方,然后向人打听,村里有一个旅店,那种旅店都是私人开的那种旅店,阿姨出来之后,把我们带到前排院里面,两亩地的大院,几个孤零零的小房间,我们一进去,后面把门一锁,就这样在屋里,有窗户没有玻璃,在那睡了一晚,睡了一晚第二天就好了,身体就缓过来,然后就接着走了。我们身体也是那种反应,肯定的,就徒步的话,前三天到四天左右,对自己身体的触动很大的。

熊:那你们在出发之前,对这些有没有预计?出发之前你们做了哪些准备,比如说金钱,还有路线,还有种种意料之外的设想?

白:出发之前是这样,我们先是去看一个朋友,看朋友是从我工作室到那,他在怀柔山里头,64公里,我们早晨六点出发,到晚上12点,到他家,就是走了十七八个小时吧,这是我们出来之前做的这件事,之后大概5月中旬,然后过了一个月,我们就往这走了,走了这条线,这算是我们之前做的一个热身吧。金钱呢,这块是尽量节省,像我们住十块,八块,二十块钱的,我们一天的开销尽量压在一百块钱左右。

廖:你们俩在经济上有哪些计划何准备?

白:对呀,我们俩尽量花这么多点钱,然后走一个省大概3000多块钱。有的时候是整理文件,需要一个好的旅店或者宾馆什么,大概也压在100块钱以内,七八十块钱,然后电脑整理一下东西。

廖:你们每天平均走多少小时?

白:早上起来走,一直到晚上,是这样,夏天的时候是中午休息,抛出中午休息两三个小时时间,因为太热了,走不了,像我们这个时候呢,冬天就是早上起来早点,大概七点半左右吧出发,然后一般是到晚上六点多,中午不休息,就吃一顿饭,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吃完饭就继续走,因为中午那段时间很好,不冷不热,太阳不会晒,有太阳很暖和。

廖:每天还是有十个小时左右?

白:最少八九个小时。

阿:有多有少,平均大概是这样。

白:有的时候,像下一个目标离这近一点,我们今天就少走一点,如果稍微远一点的话,就尽量赶过去。

熊:你们也设想说,今天要走到哪,在哪停下来?

白:有,像我要是,从这要是计划要走的话,我要走到西安那条路线,我得徘徊一下,是走哪条线,然后像当地人问一下,哪条线好走,不好走的就尽量不走,因为要翻山的话,会消耗很大能量的。尤其是冬天,尽量躲避风险特别大的地方。

廖:还是没有遇见露宿荒野,没有找到住宿的地方的时候?

白:北方有,北方我们刚出来的时候有过这经历,到后来,到南方之后,就不这么走了,因为这么走对身体的破坏性特别大,一个是夏天,你走了一天身上全是汗,你的衣服没有办法洗,再说全是汗,你没有办法洗澡,这样又很脏,再加上你在外面睡一晚上,第二天接着再走,对身体破坏性太大了,尽量是不能做这种事。

熊:这个反应是你身体的直接反应呢,还是说你理智上知道要这么做?

白:理智上,当然保护好自己了,因为这么做,意味着将来可能就走不了了,这也是为全局考虑,你这样牺牲这段,别的那段你就走不了了。

熊:那么沿着你们初衷看朋友,走了这么一半,看朋友的这个想法有什么体会啊,这一路上?

白:就是说这种东西,我觉得就像,无论是哪个宗教说的,就是说有爱吧,人与人之间互相给予的那种东西,给你发出这种信息的时候,我觉得真的会消融很多东西,哪怕你跟朋友之前的之间的芥蒂,或多或少的, 通过这种方式,真的会改变。

熊:就是还是身体力行的这种?

白:对,行为艺术也是这样的,它的最大的魅力也是在于用行动来说话,用身体来说话,就像你说的身体力行。这次去鸡足山我们收获很大。一个最大收获的对我来说是泰山禅院,还有一个鸡足山,但是去普陀山呢,我们俩也发生过分歧,最起码我心里发生过分歧,有一个地方我是不想去的,为什么不想去,因为那个地方给我感觉不舒服,是一个市场。

熊:那这次,实际上整个路上,你身体最剧烈的反应一个是在调河头那个地方,另外一个是快到昆明,距离昆明50公里的高速路上?

白:对,这是一段,中间还有,就是苏南那段特别难受,就是从南京到上海那段,那是考验,很热嘛,再一段是走江西,走江西的时候,从南昌出来,往湖南走,我这晒破了,晚上大概也是六点多,原来那身上都是,那毛巾啊打湿了盖在头上,然后再把毛巾贴在头上戴着帽子,很热的那个时候,实际是很难受,心里是非常难受的,那一段也是,实际是外表身体的变化,就是出很多汗,然后太阳一暴晒之后有炎症,所以我说夏天不能轻易在外边休息,如果休息的话,第二天你可能就会出现皮肤疮呢。

熊:我比较关心,就是走路这过程,是身体力行的一个过程,它同时带给你一些精神上或者心理上的一些什么变化没有呢?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白:原来我抽烟是因为我需要镇静,需要我自己能够往下思考,所以我需要外界辅助的条件,比如说抽烟或者喝酒。原来那些年在北京,十几年的状态就是因为有烟,能够让自己往下沉一沉,但我走过来之后,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不需要那东西了,我就这状态我也可以往下沉,这就是走一路给我带来的心理上的那种自我认知的状态。

熊:那可不可以说,在你步行之前,你这种想沉淀的心理需求可能已经储备了很长时间了?

白:对,有可能。可能激发到一个点了,需要一个渠道来疏通。就这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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