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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光楷:收藏大可不必强求真迹
信息来源:中外美术网 文章作者:网站编辑 发布时间:2011-06-20

熊光楷

        中国人民解放军原副总参谋长熊光楷上将既是一名“武将”,还是一位成就斐然的学者、收藏家。多年来,熊光楷将军致力于签名盖章书收藏,先后出版了《藏书·记事·忆人》(2008年1月)、《藏书·记事·忆人:印章专辑》(2009年10月),在社会上及收藏界引起很大反响。近日,熊光楷将军又出版了一本专门介绍他收藏签名盖章书画作品集的《藏书·记事·忆人:书画专辑》。不久前,熊光楷将军接受了本报的专访。
 

  由邓小平签名本开启的藏书之旅

  羊城晚报:您的新书《藏书·记事·忆人:书画专辑》记录您多年来收藏中外书画名家签名盖章书画作品集的故事以及鉴赏心得,我觉得很有意思,藏书的人随处可见,收藏字画的人也比比皆是,但收藏签名盖章书画作品集的却不多见,您这个兴趣是如何培养来的?
 

  熊光楷:多年来,我的收藏爱好集中于签名书和盖章书,签名盖章的书画作品集是我全部藏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我爱好收藏。收藏签名盖章书,首先是收藏知识,因为书籍是知识的载体,其次是收藏经历与记忆,因为我的许多藏书都包含着我的经历和我对往事的回忆。我在季羡林先生在世时请他为我的系列图书题写“藏书·记事·忆人”的书名,就反映了我的收藏理念与兴趣所在。
 

  我在工作与生活中,常能遇到一些卓有成就的书画名家,常有机会亲历一些文化盛事。利用这些机会,我陆陆续续地收藏了许多签名盖章的书画作品集,包括中国画家、中国书法家、外国书画家等等。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具备了相当的代表性。书画是重要的艺术门类,通过这些书画作品集,我既欣赏了艺术、领悟了艺术,又与一大批书画家有了交往。这既是我的兴趣所在,也是我的重要收获。
 

  羊城晚报:我知道,您开始有意识地、系统地收藏签名本书,是在1994年,是一个什么样的契机?

  熊光楷:我对签名书的收藏,起源于邓小平同志签名的《邓小平文选(第三卷)》。《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出版于1993年10月。1994年,邓小平同志的女儿邓榕送给我一本邓小平同志签名的精装本,落款时间是1994年。邓小平同志诞生于1904年8月22日,1994年恰好是邓小平同志90寿辰。能在邓小平同志90寿辰之际得到他的亲笔签名书,让我深感荣幸。
 

  邓榕赠送给我《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的时候,也许不会想到,这本书竟然打开了我生活的另一扇大门。在此之前,我也收藏过一些签名书,但都是零零星星的,总共也只有几十本。从那以后,我正式开始了各类签名书、盖章书的收藏。
 

  羊城晚报:长达近二十年的收藏,成果如何?

  熊光楷:到今天,我收藏的签名盖章书已达3000余册,作者遍及全球,既有革命前辈、开国元勋,也有名人政要、文学巨匠,还有科学泰斗、经济大师等等,当然也包括我的师长亲友,包括许多辛勤写作但并不那么有名的普通作者。而且,以签名盖章书为主线,我还逐渐发展出收藏签名邮品、签名演出节目单、签名名片、签名贺年片等系列收藏。我还分别出版了《藏书·记事·忆人》和《藏书·记事·忆人:印章专辑》、《书画专辑》。我打算每一两年出版一本书,按照不同分类,分别介绍我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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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背后的故事更值得珍藏

  羊城晚报:您收藏的很多签名盖章书画作品集,都是赫赫有名的书画家如吴冠中、陈逸飞、韩美林、刘大为、张海、范曾、沈鹏等人的,收藏的过程困难吗?
 

  熊光楷:有易有难。容易的时候,没费多少功夫,收获还很大。例如,通过中国收藏家协会书画收藏委员会常委主任张忠义先生,我收藏到徐悲鸿、李可染、李苦禅、黄胄、启功等泰斗级书画家的盖章书以及他们家人亲友的签名书,收藏价值高,而且费力不多。我甚至还与这些大师的家人交了朋友。难的时候也遇到不少,那就真是要想尽办法,百折不挠。比如,收藏岭南画派大师关山月的盖章书就有些困难。我和夫人寿瑞莉先是参观广州艺术博物馆特设的“关山月艺术馆”。后来又托朋友找到广东画院党委书记洪楚平,通过洪楚平找到关山月之女关怡。请关怡在《关山月》画册上签了名。但由于关山月去世后印章一直被封存,所以无法盖章。直到2010年7月,为纪念关山月去世十周年,举办“生生不息———关山月写生作品展”,关山月的印章才启封,《关山月》画册上才盖了三方印章“关山月”、“岭南人”、“漠阳”。整个收藏过程历时近半年。这还算是比较幸运了。所以,今年4月19日,《书画专辑》在人民大会堂举行首发式,我还专门请洪楚平赶来参加,以示感谢。

  羊城晚报:在收藏的过程中,很多名人跟您成了朋友,可以说说给您留下印象较深的故事吗?
 

  熊光楷:就说说中国书法家协会和中国美术家协会两个协会主席给我的赠书和题词吧。

  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刘大为和我一样,都是军人。他知道我的爱好,每次见面,只要他有新书出版,都会带给我,现场为我签名。2010年春节是辞牛年、迎虎年,我在一次活动中遇到刘大为和韩美林。当时我手里拿着请柬,就灵机一动,请韩美林在请柬上很快地画了一头牛,又请刘大为很快地画了一只虎。这次即兴创作,让刘大为记得很牢。今年春节迎来了兔年。他就送给我一个扇面小画“玉兔呈祥”。他说:“去年你让我画了虎,今年送你一张兔。”我给他看了我的藏书,他很高兴地写下8个字:“文韬武略,翰墨集缘”,正合我的心意。
 

  至于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张海,我先是托人请他为我的新书写了“书海无涯”四字。这是一个双关语,既指藏书的海洋没有边际,又指书法艺术的海洋没有边际。拿到字后,我就想办法约张海一聚。我知道张海是河南人,曾经担任河南书法家协会主席,就以为他住在河南呢,于是想到河南约他。结果一打听,原来他常住北京。这正好。后来,就在北京,我们见面了。一见面,谈得投机。他看了我的藏书,说:“改天我再签名送给你几本。”结果几天后,他真的送了我厚厚的一摞书,将近十本。特别令我感动的是,上面不仅签了我的名字,有的还签了我和夫人的名字,他还在书上题写了格言警句,尤显珍贵。例如,他在一本书上写道:

  光楷将军
 

  来无所从 去无所至
 

  有酒则舞 无酒则醒
 

  张海 2010.7
 

  我想,这四句话实际上是从艺术的角度理解创作的灵感与过程。灵感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到何处去,来的时候飘飘欲仙,让人禁不住翩翩起舞,去了以后清醒理性,庄重自持。

  这些题词和签名,都值得永久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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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藏不应追求市场价值
 

  羊城晚报:您还收藏西方一些著名画家如莫奈、毕加索、梵高等等世界级大师的画册,这些画册用的是什么特殊的印记呢?
 

  熊光楷:这些都是已经去世的西方绘画大师了,要得到他们的签名,当然不可能了。但我有一个便利条件,就是曾经长期从事军事外交工作,去过许多国家。我有个爱好,每次出国,只要时间允许,都喜欢参观一些艺术机构。莫奈位于法国乡下吉维尼小镇的花园,我是在时任大使吴建民夫人施燕华的陪同下参观的。毕加索少见的水墨画风格的真迹,我是在访美时,偶然在一家酒店的画廊里见到的。而我欣赏梵高的画作,是在多年前经停荷兰时。由于从事军事外交工作的原因,我在外交界认识的朋友也很多,一些国外的画册,是托他们帮着买的。
 

  至于你说的“特殊印记”,实际上都是印章,只不过不是这些外国绘画大师本人的印章,他们本人一般来说也没有印章,而是他们的博物馆或者画廊的印章。有些印章上面还有画廊的地址和电话。有的博物馆没有印章,只有贴标,于是我收藏的画册上就贴着这样的标志。

  羊城晚报:买这些有印章的书,贵吗?
 

  熊光楷:完全不贵。这些画册都是在博物馆售卖的,价值完全在一位普通游客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折合成人民币不过数百元,和国内书画家的书画作品集价格差不多。盖章或者贴标几乎都是免费的。我的收藏,并不追求其经济价值的多寡,而是以精神内涵为旨归。今天,当书画与收藏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就是书画真迹的收藏,然后就会想到市场价值几何。但实际上,直接收藏书画需要以经济实力做后盾,收藏的数量会受到很大限制,而相对而言价格低廉得多的书画作品集,内容却丰富得多,可以囊括艺术家各个时期的代表作。现在的印刷技术又那么先进,欣赏这些画册,对于业余爱好者而言,效果即使不如原作,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他的艺术爱好了。因此我建议,非专业爱好艺术的人,大可不必追求真迹,甚至为此超越自己的经济能力,欣赏画册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书筑黄金屋 胸怀百万兵
 

  羊城晚报:您说过,收藏签名书和盖章书,就有“见字如晤”、“见印如令”的感觉,这是传统文人的感受,也是您将这本书取名为《藏书·记事·忆人》的原因。如今随着电脑技术的普及,人们基本已经用电脑写字代替了手写,您对这样的现象怎么看?
 

  熊光楷:的确,电脑打字准确、美观,便于辨认和阅读。但我并不认为电脑写字可以取代手写,因为那种亲笔所书的现场感是不可替代的。我曾经和一些作家聊天,劝他们适当地用手写一些稿子吧,将来也许还可以为后代留下一些珍贵的手稿。
 

  羊城晚报:有人认为,不久的将来传统印刷的书会逐渐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电子读物,您怎么看这个观点?
 

  熊光楷:我认为二者各有所长,我主张各取所需,电子读物有自己的优势,但与传统印刷的书毕竟不同,拿在手里的感觉都不一样。一个人的阅读习惯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变。我就更加习惯看传统印刷的书,而不是电子书。当然,电子读物的普及,对人们学习知识、掌握知识、运用知识的积极意义,也不容否定。
 

  羊城晚报:您一直大力倡导读书。我很喜欢您说的一句话:对于我这个从军半个多世纪的军人来说,藏书,就是为了藏兵。您是一名上将,当属“武将”,阅读对您的工作和人生起到了什么作用?
 

  熊光楷:我虽然是“武将”,但实际上,我在工作中用枪杆子少,用笔杆子更多。我常常勉励自己要“习武学文”,就是坚持“习武”的方向,研究国防与军队建设,但是要通过不断“学文”,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以“学文”提高“习武”的水平和能力。
 

  我藏书,归根结底,是我爱书,爱读书。世界浩瀚,个人渺小,要想比较全面地了解世界上的事情,行千里路与读万卷书同样重要。读书可以陶冶性情,可以扩大视野,可以提高修养,可以提升境界。因此,我也常常说,用书筑起黄金屋,胸中自有百万兵。我想,阅读有助于我们更加积极地思考人生,把握世界,面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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