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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明】:从画家的稻粱谋到以艺术结交权贵的真相
信息来源:中外美术网 文章作者:网站编辑 发布时间:2012-10-27

  读高居翰(J.Cahill)的《画家生涯:传统中国画家的生活与工作》(三联书店,2012年1月),值得我们思考是:

  第一,作者的研究主旨并非一般地对“创作与生活的关系”感兴趣,而是对揭示在传统上一直被遮蔽的真相以及完成这种遮蔽的叙述话语、所建构的艺术家神话的敏感而深刻的关注。“我的观点是,传统文人关于中国画的‘本土记述’,创造的正是那些围绕他们关心主题的神话,由此将其他人认为理应关注但他们偏好让其隐而不发的论题,推入隐蔽的暗处;而中外学者才刚开始探视这一隐蔽的领域。”因此,本书“试图收集多种有关中国画‘难以言说之事’的素材,讨论画家们如何谋生与从事其艺术的问题。”(第3页)那么,什么是被置于“隐蔽的暗处”的“难以言说之事”?而且为了使这些话题“隐而不发”,需要打造另一套话语体系,需要以“本土记述”创造出他们所关心的主题和有关他们自己的神话。这是作者在第一章的开头表述的研究主旨,在这里呈现出双重的关注维度:对被遮蔽的真相与对遮蔽真相的话语的关注。

  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作者对那些被建构起来的有关艺术家的神话的价值态度:“我们可以仰慕它但无须继续相信它;我们在别处已越来越不愿接受,将知识精英所建构起来并称之为历史的那些自我美化的篇章视为简单的事实,而且没有理由相信中国是个例外。”(第2~3页)中国当然不可能是例外,而且中国可能是最擅长于制造个人与行业或职业神话的国度,在中国“隐蔽的暗处”有着太多的“地雷的秘密”。不再相信和接受那些被建构的艺术家神话,但仍然可以带着同情(我想这可能比“仰慕”更准确地表达这里的意思)和欣赏的心情去理解这些神话本身。

  第二,作者所指向的那种艺术家神话大体上是这样一种话语:“此人有着深厚的文化素养,过着宁静的生活,不关心世俗事务,只埋首于学问,他以习字作画为业余爱好,用以抒发自己情感——并且,按照文人画家身份的一般含义,可以推想,他将书画送给朋友,除了偶有礼物和关照作回赠外,并不指望获得酬报。”(第4页)其中,“业余化”是身份的关键,文化素养是水平的保证,抒发情感是境界的标志。

  与这种古代神话相比,现代主流画家的神话在内容上当然有了大幅度增删:“业余化”不再走红,专业化是基本的身份要求;而在专业体制(美协、画院、美院等)中的地位(国家级或省级,正职或副职)则是权力的象征,但是在话语上却要表述为“为发展××美术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等等;在艺术上江湖上的实际地位则可以通过“领军人物”、“大师”这样称谓毫不客气地标示出来,而且这是可以互相馈赠的头衔;对于精神、情操、人品、境界等等,则可以大谈传统文化的精髓、时代的重任、领导人如何语重心长地嘱咐等等;对于艺术成就,在文本上基本上备有两套话语就足够了:一套是署有位高权重或德高望重的艺术评论家之名的艺评,这一套是必需的,需要送画、跑活动和高价润笔;另一套是大众媒体的文艺副刊的采访报道,在这里要的是媒体多、版面多、图片大。以上是现代画家神话文本的基本格式,所谓的“画家的成长道路”实际上就是一句大白话:按着这个神话文本一步一步地格式化的过程。因此,当你看到媒体说某某著名画家很动情地“回顾自己的成长道路”的时候,你可以相信他的“动情”是真的,只不过真正使他动情的事情一般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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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高居翰(J.Cahill)的《画家生涯:传统中国画家的生活与工作》(三联书店,2012年1月),值得我们思考是:

  第一,作者的研究主旨并非一般地对“创作与生活的关系”感兴趣,而是对揭示在传统上一直被遮蔽的真相以及完成这种遮蔽的叙述话语、所建构的艺术家神话的敏感而深刻的关注。“我的观点是,传统文人关于中国画的‘本土记述’,创造的正是那些围绕他们关心主题的神话,由此将其他人认为理应关注但他们偏好让其隐而不发的论题,推入隐蔽的暗处;而中外学者才刚开始探视这一隐蔽的领域。”因此,本书“试图收集多种有关中国画‘难以言说之事’的素材,讨论画家们如何谋生与从事其艺术的问题。”(第3页)那么,什么是被置于“隐蔽的暗处”的“难以言说之事”?而且为了使这些话题“隐而不发”,需要打造另一套话语体系,需要以“本土记述”创造出他们所关心的主题和有关他们自己的神话。这是作者在第一章的开头表述的研究主旨,在这里呈现出双重的关注维度:对被遮蔽的真相与对遮蔽真相的话语的关注。

  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作者对那些被建构起来的有关艺术家的神话的价值态度:“我们可以仰慕它但无须继续相信它;我们在别处已越来越不愿接受,将知识精英所建构起来并称之为历史的那些自我美化的篇章视为简单的事实,而且没有理由相信中国是个例外。”(第2~3页)中国当然不可能是例外,而且中国可能是最擅长于制造个人与行业或职业神话的国度,在中国“隐蔽的暗处”有着太多的“地雷的秘密”。不再相信和接受那些被建构的艺术家神话,但仍然可以带着同情(我想这可能比“仰慕”更准确地表达这里的意思)和欣赏的心情去理解这些神话本身。

  第二,作者所指向的那种艺术家神话大体上是这样一种话语:“此人有着深厚的文化素养,过着宁静的生活,不关心世俗事务,只埋首于学问,他以习字作画为业余爱好,用以抒发自己情感——并且,按照文人画家身份的一般含义,可以推想,他将书画送给朋友,除了偶有礼物和关照作回赠外,并不指望获得酬报。”(第4页)其中,“业余化”是身份的关键,文化素养是水平的保证,抒发情感是境界的标志。

  与这种古代神话相比,现代主流画家的神话在内容上当然有了大幅度增删:“业余化”不再走红,专业化是基本的身份要求;而在专业体制(美协、画院、美院等)中的地位(国家级或省级,正职或副职)则是权力的象征,但是在话语上却要表述为“为发展××美术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等等;在艺术上江湖上的实际地位则可以通过“领军人物”、“大师”这样称谓毫不客气地标示出来,而且这是可以互相馈赠的头衔;对于精神、情操、人品、境界等等,则可以大谈传统文化的精髓、时代的重任、领导人如何语重心长地嘱咐等等;对于艺术成就,在文本上基本上备有两套话语就足够了:一套是署有位高权重或德高望重的艺术评论家之名的艺评,这一套是必需的,需要送画、跑活动和高价润笔;另一套是大众媒体的文艺副刊的采访报道,在这里要的是媒体多、版面多、图片大。以上是现代画家神话文本的基本格式,所谓的“画家的成长道路”实际上就是一句大白话:按着这个神话文本一步一步地格式化的过程。因此,当你看到媒体说某某著名画家很动情地“回顾自己的成长道路”的时候,你可以相信他的“动情”是真的,只不过真正使他动情的事情一般不会说出来。

  读高居翰(J.Cahill)的《画家生涯:传统中国画家的生活与工作》(三联书店,2012年1月),值得我们思考是:

  第一,作者的研究主旨并非一般地对“创作与生活的关系”感兴趣,而是对揭示在传统上一直被遮蔽的真相以及完成这种遮蔽的叙述话语、所建构的艺术家神话的敏感而深刻的关注。“我的观点是,传统文人关于中国画的‘本土记述’,创造的正是那些围绕他们关心主题的神话,由此将其他人认为理应关注但他们偏好让其隐而不发的论题,推入隐蔽的暗处;而中外学者才刚开始探视这一隐蔽的领域。”因此,本书“试图收集多种有关中国画‘难以言说之事’的素材,讨论画家们如何谋生与从事其艺术的问题。”(第3页)那么,什么是被置于“隐蔽的暗处”的“难以言说之事”?而且为了使这些话题“隐而不发”,需要打造另一套话语体系,需要以“本土记述”创造出他们所关心的主题和有关他们自己的神话。这是作者在第一章的开头表述的研究主旨,在这里呈现出双重的关注维度:对被遮蔽的真相与对遮蔽真相的话语的关注。

  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作者对那些被建构起来的有关艺术家的神话的价值态度:“我们可以仰慕它但无须继续相信它;我们在别处已越来越不愿接受,将知识精英所建构起来并称之为历史的那些自我美化的篇章视为简单的事实,而且没有理由相信中国是个例外。”(第2~3页)中国当然不可能是例外,而且中国可能是最擅长于制造个人与行业或职业神话的国度,在中国“隐蔽的暗处”有着太多的“地雷的秘密”。不再相信和接受那些被建构的艺术家神话,但仍然可以带着同情(我想这可能比“仰慕”更准确地表达这里的意思)和欣赏的心情去理解这些神话本身。

  第二,作者所指向的那种艺术家神话大体上是这样一种话语:“此人有着深厚的文化素养,过着宁静的生活,不关心世俗事务,只埋首于学问,他以习字作画为业余爱好,用以抒发自己情感——并且,按照文人画家身份的一般含义,可以推想,他将书画送给朋友,除了偶有礼物和关照作回赠外,并不指望获得酬报。”(第4页)其中,“业余化”是身份的关键,文化素养是水平的保证,抒发情感是境界的标志。

  与这种古代神话相比,现代主流画家的神话在内容上当然有了大幅度增删:“业余化”不再走红,专业化是基本的身份要求;而在专业体制(美协、画院、美院等)中的地位(国家级或省级,正职或副职)则是权力的象征,但是在话语上却要表述为“为发展××美术事业作出杰出贡献”等等;在艺术上江湖上的实际地位则可以通过“领军人物”、“大师”这样称谓毫不客气地标示出来,而且这是可以互相馈赠的头衔;对于精神、情操、人品、境界等等,则可以大谈传统文化的精髓、时代的重任、领导人如何语重心长地嘱咐等等;对于艺术成就,在文本上基本上备有两套话语就足够了:一套是署有位高权重或德高望重的艺术评论家之名的艺评,这一套是必需的,需要送画、跑活动和高价润笔;另一套是大众媒体的文艺副刊的采访报道,在这里要的是媒体多、版面多、图片大。以上是现代画家神话文本的基本格式,所谓的“画家的成长道路”实际上就是一句大白话:按着这个神话文本一步一步地格式化的过程。因此,当你看到媒体说某某著名画家很动情地“回顾自己的成长道路”的时候,你可以相信他的“动情”是真的,只不过真正使他动情的事情一般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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