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数据信息隔离技术,“防火墙”能够将内部网和公众访问网分离开来,起到允许或限制传输数据的“安全网关”功能。互联网构建的“虚拟网域空间”与“物理现实空间”不同,它是当代社会最庞杂、最宏大、最幽暗的“公共空间”。一方面,这种“公共网域”给当代公民带来了极大的便捷与自由,也推进了当代社会民主化与自由化的进程;另一方面,在实施“GFW”后,敏感链接被拦截,Youtube、Facebook、Twitter等网站被终止访问。无处不在的网络处在无所不在的权力监视之中,一个看似敞开的“自由王国”经过监控系统的过滤、屏蔽、封锁之后俨然变为了“网域监狱”。
“墙”作为内域网与外域网的界限,是数以亿计的网民的权利边界。它无形中妨碍了信息的流通,限制了个体的视野。虽然,它不是实体的围墙,但它充当着和长城、柏林墙、三八线等一样的分隔功能。较之相比,甚至更代表稳固化的模式,更具有典型性的寓意。“墙”的隔绝造成了信息的不公开、不对称、不透明,堪称我们在“另类世界”中始终难以逾越的隐形监狱。
互联网时代的“网域监狱”不同于宗教社会学家韦伯对现代性的深入研究后,提出的工具理性异化的“铁笼”。此时,人类难以找到比法治更好的治理方式,以此维持一个法律合理型统治的社会。事实上,这也造成了在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法”的国度竟遍地是罪恶,处处响悲鸣。“网域监狱”也不同于社会思想家福柯考察整个权力网络后,提出敞视主义的权力技术作用于权力物化实体的规训机构,如以现代圆形监狱为代表。这种“网域监狱”也存在于权力关系场中,以“某种正确”作为衡量标尺,以此认定集体的权利维度,个体的生命本质,甚至技术作为也都必须服从于隐形意志。所有“狱中人”,无论他(她)是否触犯现行国家法,都背负着无关的罪名;无论他(她)是否感知到个体权益受到侵害,也都身陷其中,深受其害。显然,这也有违于阿奎纳所界定的具有层级结构的“法的精神”。
“墙”外——当代影像公共观摩展是一个在公共领域发生的影像展览,与每一位参与者有关。这个展览最终于10月10日在位于天津的发源地——三岔河口(海河、南运河、北运河)实施并呈现,是不幸中的一幸。同时,这种时间与地点的“天意”造化也为展览赋予了双重寓意,它展现了青年人在这个时代和这个生存处境的立场与态度。我们希望为这座光荣城市注入新鲜活力;也希望这个国家所有活人在“向死而生”的征途中不至于“向生而死”,活出“人之所以为人”的尊严与模样。展览呈现了一个精彩又困惑的“别样”世界,以震撼的图像,激情的音乐为每一位参与者提供了拨开监视限制的“狱外”的真实图景。内容涉及环境、权利、教育等多个方面,力图在蒙蔽与启蒙的博弈中寻找久已迷失的坐标,直指焦灼的处境。反思自身、叩问良知、彰显异质、批判弊端……这关系到身处在“网域监狱”里的每一个个体的人性维度与生命价值。
当我们越过对IP封锁、内容屏蔽、域名劫持的“墙”后,我们在“墙”外能看到什么?会思考什么?去做些什么?我想我们会为之触碰,为之善事,为这时代有未来,为这美梦不再是泡影,为这黑与白、是与非、真与伪存佐证。
2016年9月30日定稿于天津寓所
展览现场:
作为一个最普通的人,是我参与这次展览的意义。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多的话已经不敢说了,有朝一日,我也许会担任了社会上某个角色,想必我会更担心自己的利益问题,更不敢说出明明看到的真理。故以此次展览来完成自己的成长,完成已经理解到的成长需要称义的最宝贵的人生价值。这是“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时代,在我的成长过程中,父母告诉我最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别管别人。”
但恰恰就是这样一个破口,造成了现实中太多的悲剧。我们往往没有意识到建立信任和保守秘密是多么宝贵的价值,建立信任,才是让魔鬼害怕和颤抖的有力武器。虽然,每个个体之间很难建立信任,信任就像是一道窄门,就像有人打我们的左脸,你反要把右脸给他打,这很难做到。但恰恰是这种信任和爱才是击垮那些魔鬼的谎言和挑拨离间的工具。就像“墙”外这次展览,透过这个小的空隙,我们探寻到外面的世界,以此来平衡我们成长中错误的方向。如果你质疑说“我过得很好,干嘛要这样;我不关心政治和社会也一样“成长。”那我只能说也许你还没意识到真正成长的意义。
——三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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